预示着希望北朝来年风调雨顺,国运昌隆。
许明奚不禁微微惊叹,如同原本沈阳在村里小溪的一尾游鱼,不甚掉入汪洋大海,既欣赏好奇,又是未知心忧。
沈淮宁余光瞥了眼,再熟悉不过这小姑娘的小心思,也没催着她走,任由她再看多会儿。
忽地,身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唤声。
许明奚转身一看,却见一位穿着玄紫成黑的道服,身前画有八卦阵的老者出现在眼前,手持浮沉和舌头手杖,微微眯的单缝眼中几乎是眼纹相间交叠,瞧不清内里的腌臜情绪。一见沈淮宁身旁多了许明奚,便缕着须白的胡子幽幽笑起来,道:“哟!不知道什么时候,我们这不近美色的上将军居然多了位小娇妻。”
说罢,稍稍颔首道:“在下是当朝国师,见过上将军和夫人了。”
许明奚恍然大悟,眼前这位便是当朝红人玉门道长,当今皇帝苦心追求沉迷于炼制长生不死的丹药,便时常唤各方道士巫师进宫,其中这位道长最为出挑,这二十多年来常居皇宫,陪伴陛下左右,还听闻当年因丹药一事和太医署闹得十分不愉快,而陛下也因对道法和巫术多于宽容,以至于这上京城明里暗里地都多了许多巫师,上次秦懿徳一事也是被京兆府尹得过且过,并未追查到底。
思及此,许明奚敛神,亦是颔首道:“国师大人见外了。”
玉门道长扯了下嘴角,盯着许明奚好一会儿,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,随即看向沈淮宁,一如既往的沉肃,完全不想理会人,不由得咧嘴而笑,目光落到他的双腿。
“上将军,您这腿近来可还好?在下近来日日夜夜都在为将军祈福,望将军长命百岁......”
沈淮宁恹恹地抬眸,眼底闪过戏谑,“好!好得很,沈某不才,一定会如国师大人所愿,活得长长久久,给你上坟送终!”
冷声说着,丝毫不给玉门道长颜面,气得他一时语塞,八字胡随着嘴角颤了下,鼻子直出着气。
许明奚见情事不妙,想来二人有过节,便推着他的轮椅,匆匆拜别玉门道长。
“玉门道长,这里风大,恐将军会有所不适,臣妇就在此作别了。”
说罢,就推着轮椅往回廊上走,丝毫不待玉门道长反应,只留他佝偻着背站在细细风雪中,枯槁的面容几近裂开,紫唇微扬,目光落在沈淮宁的轮椅上。
哼!沈淮宁!我看你还能威风嘴硬多久,这石骨草可是无解的。
玉门道长气得甩袖而去,路上遇到巴结他的小官,复又笑脸相对,看似和蔼可亲的样子。
这厢许明奚推着轮椅行至青石回廊上,廊檐皆是清心静灵的青铃作响,院内的茶花化成细碎的梅花簌簌而落,在空中打了个旋,飘到他们眼前。
许明奚不由得松了口气,却听沈淮宁幽幽说道:“你倒是挺大胆的,敢得罪那个老匹夫?”
“不是将军说的嘛?”许明奚一笑,“丢给我来处理,而且以牙还牙,以眼还眼,大不了还有将军给我兜底。”
“伶牙俐齿。”
沈淮宁温声说道,借着稀稀落落的阳光照拂,多了几分温和。
不多时,几缕淡黄的细碎花瓣闯入他的视线,落在手心轻轻捻着。
淡淡的茶花香氤氲,夹杂着熟悉的药草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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